2025年,我们站在时光长河的此岸,回望80年前,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的那一刻,那是无数先烈用热血铸就的辉煌。在那段烽火连天的岁月里,有一支特殊的队伍,宛如一颗璀璨星辰,在历史的天空中闪耀着独特光芒,他们就是孩子剧团。
1937年8月13日,日军的铁蹄无情地践踏上海,大规模的进攻让这座繁华都市瞬间陷入战火的深渊。学校被战火吞噬,沦为战区,难民如潮水般涌动。许多孩子失去了温暖的家,被迫走进难民收容所。但他们小小的身躯里,跳动着的是不屈的灵魂。没有泪水,没有悲伤,只有满腔的愤恨。他们不甘于命运的摆弄,自发地聚集起来,用自己的方式为抗日救亡贡献力量。他们稚嫩的歌声,在废墟中响起。他们娇小的身影,穿梭在街头巷尾,用演讲、唱歌、演戏,向人们诉说着抗日的决心。
1937年9月,在临青中学19岁教师、共产党员吴新稼的引领下,孩子剧团正式诞生。这些孩子,最小的仅仅8岁,最大的也不过十几岁。他们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戏剧训练,没有资金,甚至连一个固定的容身之所都没有。可他们凭借着最纯粹、最炽热的爱国热情,勇敢地踏入了中国剧坛从未涉足的儿童戏剧领域。正如图书《孩子剧团从上海到武汉》序言中所写:“孩子剧团,一群孩子,没有专才,没有钱,什么也没有,然而他们却在尝试着中国剧坛所不敢轻易尝试的,也可以说全世界认为很神秘的儿童戏剧。”
随着上海战局愈发严峻,孩子剧团不得不踏上撤离之路,开启了他们波澜壮阔的抗日救亡宣传长征。从上海出发,他们一路风餐露宿,途经江苏、河南、湖北、湖南、广西、贵州,最终抵达四川。上海到武汉,行船只需3天的路程,他们却艰难地走了50多天,穿行1000多公里。一路上,破庙、戏台、柴火堆成了他们临时的栖息之地,每天的食物,常常只是一小碗冷饭和几根腌萝卜丝。但这些困难从未让他们退缩,每到一处,他们就用歌声和戏剧,为逃难的难民带来希望,唤醒民众沉睡的抗日热情。当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抵达武汉时,党组织派来的同志早已在站台等候。那一刻,孩子们心中积压的委屈、疲惫与感动,化作了眼眶中滚烫的泪水。
在武汉,他们的宣传活动引起了巨大的反响。邓颖超同志受党组织委托,亲自前来看望他们。1938年1月30日,武汉八路军办事处为孩子剧团举行了热烈的欢迎会。周恩来同志在会上勉励他们:“儿童是社会力量的一部分,是抗日斗争的一支小生力军,你们的行动证明了这一点。”这些话语,如同一束光,照亮了孩子们前行的道路,给予他们无尽的力量。
然而,战争的阴霾并未散去,随着武汉形势的紧张,孩子剧团继续转移,来到了山城重庆。在这里,他们以山城为根据地,在四川省境内及长江、岷江、嘉陵江沿线,开展抗日救亡宣传活动。无论是舞台、广场,还是工厂、村头、兵营,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,都成为了他们宣传抗日的“战场”。他们巧妙地运用凤阳花鼓、民歌、金钱板、三句半等民间艺术形式,将抗日的思想传递给每一个人,深受当地人的喜爱和欢迎。在重庆抗建堂,他们演出的五幕活报歌舞剧《法西斯的丧钟响了》、六幕抗战儿童剧《乐园进行曲》、六幕童话剧《秃秃大王》等剧目,引起了空前的轰动,为儿童抗战剧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。值得一提的是,孩子剧团首次在重庆唱响了《黄河大合唱》,由团员严良堃担任指挥,后来,严良堃成为了著名的指挥家。他们的演出,如同一把把火炬,点燃了民众的抗日斗志,也为抗战文艺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。
孩子剧团的抗日宣传,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赞誉。1937年11月,上海《救亡日报》报道:“在孩子剧团街头宣传现场,我们听了兴奋极了,人民是爱国的,中国是不会亡的!”一位老奶奶在离开宣传现场时也感慨道:“孩子们都这么明白,中国亡不了的!”这些质朴的话语,充分体现了孩子剧团抗日宣传的深远影响。
可是,随着“皖南事变”的发生,局势急转直下。1942年9月,孩子剧团被迫解散。从成立到解散,仅仅5年时间,他们却跋涉了两万多里,足迹遍布7个省市,成为抗战时期少年儿童抗日救亡宣传队伍中跋涉距离最长的一支。
孩子剧团虽然解散了,但他们的精神,却永远地留在了历史的长河中,熠熠生辉。正如茅盾先生所言,他们是“抗战血泊中产生的一朵奇花”。在中华民族抵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危难时刻,他们用文化抗战的独特方式,为抗战胜利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。如今,孩子剧团的老团员们大多已离我们而去,但他们的精神,依然如同一座座灯塔,激励着我们奋勇前行。
在抗战胜利80周年的今天,让我们静静地聆听,那穿越时空的童声,依然在历史的长河中回响。让我们铭记这群在战火中用童声播洒希望的孩子,铭记他们为民族解放所作出的伟大贡献。他们的故事,将永远被传颂;他们的精神,将永远激励着我们,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上,砥砺前行,永不放弃。